清都

自娱自乐。

“我要去考试了。”
我叉着腰这么对老陈说的时候,她正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,把一支疑似兴奋剂的玩意儿缓缓打入身体。
没什么重大事宜,大概只是单纯嗜亢奋成瘾。
“关我屁事。”然后这么回答。
我感觉自己脸上大概是一脸苦相的,因为两秒钟以后,陈烙看了看我,拔出针管凑了过来。
被人眯着眼睛打量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。
我尽量忽略背后那种奇怪的针刺感,重复道:“我要去考试了。”
陈烙:“哦。”
她小臂上还留着一个针孔,颤颤巍巍地渗出一大滴血珠。
介于成熟期和少年期之间的人只是眨眨眼,伸出舌头,像猫一样舔了两下伤口。
舌尖很尖,颜色略淡,神情在“这玩意儿味道不错”和“好烦好无聊”之间徘徊。
我挫败地把自己扔回沙发上。随后身旁一沉,陈烙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。
“想让老子帮你考吗?”
“去你的,”我说,“你还没我考得好呢。”
旁边的人嗤笑了一声。
我还想说什么,陈烙打了个响指。
热水落在我手里。绿瓷茶杯,红色的釉质漂亮的小鱼在碗底若隐若现。
“同样都是在脑子里。”
我很纳闷。
“为什么只有你能瞎几把变出来各种东西?”
“大概只是因为我主管'感觉'。东西太清晰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她随口答到。
窗外天色已漆黑,女性一直维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,面容被高度模糊化,只剩下过于柔软的半长不长的头发,隐在阴影一侧的脸的神态要比另一侧更加生动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
这是个应允。
所以我回答:“我想考得好。”
陈烙勾了勾嘴唇。
“说谎。”
这些年这智障越来越神经病了,就其本人还觉得自己正常得一匹。
我这么想着,到底还是低了头。
“好吧……”我说,“一个拥抱?”
女性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围拢过来。
意识里其实并不能“感觉”到真正的“触觉”,但在回抱的时候,我还是很清楚地摸到了对方相比我们来说过于尖锐的肩胛骨。
“你会考好。”
平平淡淡的一句话。
我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,陈烙照镜子一样也把眉头往上一挑。
“旗开得胜?”
我伸手和陈烙击掌。
手的形状严丝合缝,拍打时的声音也很脆。
我从那张永远无法记住五官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——焦虑,兴奋,但是也全不在意。
“凯旋而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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