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都

“走出科研所前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意象,就是每天早晨我伸出手,相离从后面帮我把带子扣上。那时候她的病症初见端倪,手臂是耦色的,指尖颀长而冰冷。莫相离或者说向鹂这个人情绪其实是很外露的,你永远不懂她想什么,但你看得出来,她一直在痛苦。”
“她一直在痛苦。”
“那时候我才多大啊。屁都不懂,只是站在那里,一点忧愁都没替她承担过。”
“后来她死了?”
“后来留在时间夹缝里了。填坑。一个人稳住二十年。”
“再后来就是我接了她的担子,一路踉跄地走。我是比相离恶的,我想着别耽误下一个小姑娘了,就止在我这儿吧。世界陪葬不也挺好。后来大了,却也心心念念想要个接班人……”
“然后我突然就明白了。”
“莫相离她,也走过这么一遭啊。从小姑娘到救世主,眼睛里的颜色一点点凉下来。她原来也是怕的要死屁都不会,可能也是和我一样吊儿郎当不上心的。但是你看,这是八十亿跳动着的心脏啊。不留在这里填坑,如果有人救我,谁能救她呢。”
“去你妈的傻逼世界。”

我叹了口气,揽住小姑娘的肩膀。
月凉如水,她也是极瘦极纤细了,像一片骨头。
和当年的莫相离,并没有什么两样。

评论

热度(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