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都

末日尽头

练笔。为了活着，只为了活着。
片段。

士兵设法为她找来了一床毯子。阿瑞卡紧紧地裹着它，同时抑制不住地发抖。夜晚就要来了，他们别无他法，只能在这建筑顶层过夜。
前半个晚上，她冻得神志不清，蜷缩在酒店顶层废弃的壁炉前。那壁炉上还残存着破损的相框和一面镜子，以此作为对往昔安宁时光的最后缅怀。士兵拖着它巨大的金属躯壳在楼下彻夜搜寻，它白色的破布披风也裹在阿瑞卡身上，成了她的取暖物。
可喜的是，天亮之前——最冷的时段之前，士兵找到了很多书——很多很多书。士兵笨拙地摩挲着关节直到它们产生足够的热量，这之后他们一直围坐在火前，燃烧木书架的残片和纸片。
“这些都是很好的书。”
阿瑞卡听到自己的声音，带着抖抖索索的牙齿碰撞的声音，并且非常惋惜。
士兵点了点头。它的声音过于嘶哑，以至于阿瑞卡很难分辨他究竟说了什么话。
“阿……阿瑞克。”它努力轻快地回答，同时捧起一本书，动作如果放在人的身上，那么堪称优雅，但放在这样一个零件拼凑成的庞然大物身上，就有些古怪的既视感了。
“我看过……ah，yehe。”
阿瑞卡竖起耳朵。她注意到机械的手在扉页来回摩擦(艾萨克.阿西莫夫)，可怜的士兵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把书面划烂了。
——不过它们最终也是难逃一劫的。
她想。
和他们一样。
女孩把过长的红发拨到耳后。她放开最外层的披风，团成一团丢给士兵，它轻巧地接了下来。
“下雪了。”
在第一束光照亮她隐在火光暗面的面庞之前，阿瑞卡轻声说。
咯嗒。
而士兵将书丢进火堆中，转了转脖子，这样回答。
“已经下了一夜了。”